“吾乃截教元长,一月之后武阳讲道。妖、仙、人、鬼、神、魔皆可听道!”

元长武意扩散,迅速席卷洪荒,伴随武意的还有这段铿锵之语。

所讲武道,最适合的是人族,但元长还是涵盖了所有种族。

他要看一个态度,看看鸿钧的坑有多大。

来的都是朋友,不来的就不好说。

世上没有完美的修行,武道修行虽然对于资质没有要求,却也有一个缺陷。

寿元!

武道修行对于寿元的增副有限,每一品增寿百年,只有达到真武境才能寿元无尽。

这也是为何元长人间布道三万年,而人族真正的武道高手并不多。

因为他们还没来得及突破,寿元就没了。

只不过这一点,元长并没有注意到。自他穿越以来,就没遇见过寿元问题。

当然,这也是鸿钧允许他人间布道的原因之一。

元长讲道的消息迅速传遍人族,武道未成的人只得望洋兴叹。一个月的时间,不足以让他们抵达武阳城。

能去武阳城的,都是修行有成之人。也有不少人在观望,之前苍国遭遇天罚的事,让他们对苍国有了忌惮。

这里面最大的功劳,当属广成子。在阐教的不断黑化之下,苍国已经形成了人族罪恶之源。

最为厌恶苍国的,就是苍梧部落,这里是阐教的基本盘。

消息传至各大仙门,各大仙宗道场同样在观望。

武阳城一战,元长强势对低阶修行者出手,令众仙胆寒。

哪怕元长讲道,等同于圣人讲道,乃修行之大机缘,他们也不敢争取。

在机缘面前,性命更重要!

仙人不死,人族何安?

言犹在耳!

当然,也不是所有人都畏惧不前。

也有许多妖仙、人仙、鬼仙、甚至先天神灵,赶往武阳城听道。

若武祖欲灭仙道,何必敕封截教为国教?

在天下人面前,苍王敕封等同于武祖敕封。

谁都知道苍王是武祖的弟子!

大不了去了武阳城,加入截教。

反正截教有教无类,什么人都收,前提是没有劫煞缠身。

当消息传到北海之时,妖神殿中炸了锅。

妖神殿古朴庄严,建筑样式类似于昔日妖庭灵霄殿。

帝位空悬,妖师鲲鹏成了现有妖族的掌权人。

鲲鹏尽管执掌妖族权柄,却未窃居帝位,只是在帝座下方设了尊位。

巫妖量劫之后,两位妖皇只是失踪,并不一定殒落。

尽管绝大多数人相信两位妖皇已经殒落,可仍有一部分人坚信妖皇还在,或许正潜伏着恢复元气。

这一小部分人,非但是妖皇死忠,更是当今妖族的中坚力量。

计蒙粗犷,嗓门也最大。

“要入武阳城,也是率大军杀入武阳城。元长于武阳城下,大肆屠戮我妖族子民,我妖族与苍国势不两立!此仇不报,誓不为妖。安能前往武阳城听道?”

这时飞廉又道:“此仇虽大,然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。去武阳城听道,正是增进对元长的了解,并非卑躬屈膝认贼作父。”

商羊反驳道:“妖族大势已去,截教大兴锐不可当。元长不止是人间武祖,同样是截教圣人之下第一人。向截教称臣,于我妖族有利。量劫之后,我妖族十去其九,难道要将我妖族最后的传承,断送于武祖刀下吗?九泉之下,吾等如何面对妖皇?”

场面吵得不可开交,鲲鹏一代准圣大能,也觉得头大。

公说公有理,婆说婆有理。

一时间他也难以决择,偏头看向以智计闻名的白泽,问道:“白泽上仙,公以为何?”

白泽想了想,说道:“之前曾有传言说,截阐两教合谋,图我妖巫两族,如今看来传言不实。”

白泽不待众人反驳,又道:“近日苍梧山再兴波澜,背后就有阐教的影子。如今看来,阐教确实有心整垮截教。”

“白泽上仙,有话直说!”计蒙朗声道:“我计蒙是个粗人,听不得这些弯弯绕绕。”

白泽笑道:“武阳城惨案,究其根本,是我等误判截阐两教的实力,才导致我妖族损失惨重。”

计蒙微微皱眉,怒道:“照白泽上仙的意思,我妖族儿郎就该死吗?”

白泽苦笑道:“如果计蒙上仙一定要这般理解,也可以这么说。是我妖族入侵苍国,这才兵败被戮,谈不上国仇家恨!”

“叛徒!”

“我撕了你!”

计蒙大吼一声,就要冲白泽动手。

眼睁睁看着同胞死于元长之手,剩下的也被截教收编,计蒙哪里受得了这气?

论对元长的仇恨,他远胜广成子。

毕境广成子丢失的只是面子,而他丢失的却是万千袍泽。

“你这个奸细,今日不屠了你,对不住妖皇,对不住已故儿郎!”

计蒙的杀气,犹如实质一般,冲天而上,直奔白泽。

白泽的说辞,让他很是气愤。

我妖族死了这么多人,你居然说他们该死?

你怎么不去死!

“放肆!”

鲲鹏大喝一声,巅峰准圣的气息沛然而出,当场镇压了计蒙。怒道:“就事论事而已,白泽上仙与我等相处亿万年,你居然还在怀疑白泽上仙?你忘了是谁把你从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中抢出来的?”

“妖师,放了计蒙上仙吧,大家都是老兄弟了。”白泽苦笑一声,对计蒙又道:“武阳城下,妖族损失惨重。我和你一样,同样心痛难忍?但是那又怎样呢?难道为了心中怒火,率领妖族残部,杀入武阳城?”

“不提通天圣人,就元长的实力,已不在圣人之下,是你能打败元长,还是我能?又或者妖师能?”

“接受现实吧,计蒙上仙。为了妖族的未来,咱们不要和人族过不去,不要与元长为敌了。”

白泽一翻苦口婆心的话,计蒙听后沉默了。他只是冲动,不是傻逼。

只是一想到武阳城下万千冤魂,他就心疼不已。

飞廉又道:“白泽上仙的意思是,我们先与苍国虚与委蛇,再伺机而动?”

白泽摇头苦笑道:“元长何许人也?与他虚与委蛇,只会引火上身。既然是投诚,就要拿出诚意。如果能与人族划疆而治,自是皆大欢喜。若是不能,我们不得不向截教称臣。毕境武阳城的事,是我们错了。”

白泽说到最后一句,心中滴血,尽显无奈之色。

一众妖族大能见白泽如此,也是暗自苦叹。

要怪也只能怪阐教无能!

在当时的局面下,谁能想到截教还能翻盘,甚至是绝杀!

谁能想到一向耿直的通天圣人,会来一手示敌以弱?

争吵停了下来,就连议论声也逐渐消失。

妖行于天,巫行于地。

曾经的妖族何等兴盛,如今却要向人称臣。

个中兴酸,非亲历者不可体会。

可如今的形势,能给妖族的选择已经不多了。

人族成为天地主角,已成定势。

当年炼制屠巫剑,杀害多少人族?

此因果之大,难以言说。

当人族真的屹立洪荒之时,第一件事就是剑指北海!

如果人族只是人族也就罢了,可人族有元长,人族有截教!

此时不称臣,当刀剑加身的时候,已经晚了!

白泽暗叹一声,转身对鲲鹏说道:“该当如何,还请妖师定夺,白泽只是建议而已。”

鲲鹏略作思量,回道:“不如就请白泽上仙出使武阳城吧,若能划疆而治,妖族让出部分利益,也不是不可以。如果不能议和的话……回头再说吧,吾也疲乏了。”

向人称臣,鲲鹏做不到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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