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,你现在去不合适。”
仲溪午看向仲易欢道:“为何?我只是想知道她是否安好,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举动。”
仲易欢摇头:“可你现在人过去了,就是最大的出格举动,你是仲家的家主,华浅是仲家的大娘子,是你的嫂子,嫂子受伤,你可以帮着叫大夫,却不能表现的比仲夜澜更焦急。”
仲溪午停下了脚步。
“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?”
仲易欢顿了一下,“观察出来的,顺便说一句,就连我都能看得出来,你还是小心一下母亲吧,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和仲夜澜之间因为一个女人兄弟阋墙的。”
“倘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,倒霉的不会是你和仲夜澜其中任何一个人,而是华浅。”
“言尽于此,你自己好好斟酌一番吧。”
说完,仲易欢便离开了。
仲家,华浅躺了许久才清醒过来,那一箭虽然没有射中要害,却终究是伤了她,原本华浅就是个弱女子,身子骨自然是不如仲夜澜那般健硕,一箭就让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快要没命了。
“千芷……”
听见华浅的声音,仲夜澜赶紧跑去了床边,对着华浅道:“你醒了,醒了就好,先好好休息。”
看着仲夜澜面上担忧的神色,华浅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,此刻,她是替仲夜澜挡了一箭,那算不算对仲夜澜有恩情?
有了这个恩情,如果她将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说出来,是不是也能争取到仲夜澜的原谅?
这么想着,华浅也这么做了。
她盯着仲夜澜道:“大爷,我怕是活不久了,有件事儿我一直想告诉你,奈何之前,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,眼下,我怕是再不说,以后就没有机会了。”
说完,华浅见之前自己是如何算计仲夜澜的全盘托出。
末了还给自己找补了一下。
“原本,我以为算计来的,就是自己的了,可现实并非如此,大爷并不喜欢我,从始至终都是如此。”
这句话倒是有些分量的,仲夜澜被华浅话里的内容震惊到了,内心又气又复杂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仲夜澜只能转身离开了华浅的房间。
千芷见仲夜澜离开了,便立即小跑去了床前伺候华浅,同时问道:“小姐,你将大爷给气走了,日后要是受了冷落该如何是好?”
闻言华浅嘴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来,该说的她都已经说清楚了,心里反倒是轻松了许多,至于冷落,那不就是她想要的嘛。
只是不知道她如此相信那道莫名的声音所说的事情,是不是对的?
可那毕竟是和华家有关,她又不得不相信。
一家人的性命和一个男人,华浅自然是选择前者。
眼见仲夜澜走了,自己藏在心里的话也说了出来,人轻松了不少,华浅便打算再睡上一觉。
迷糊中,她感觉有人站在自己的床前盯着她看,这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,华浅嘀咕了一声:“还真是阴魂不散啊。”而后便想转身换个方向再次沉睡。
谁料,那个“阴魂不散”的人居然开口说话了。
“所以,在你眼里,我竟是这般令人生厌的人?”
这下就不是毛骨悚然了,吓的华浅恨不得从床铺上跳起来,“见过家主。”
仲溪午看了华浅一眼,然后问道:“值得吗?”
起先,华浅还一头雾水,觉得面前这个人的问题简直就是莫名其妙,可转念一想,这人是谁啊,那可是仲家的家主,脑子非比寻常人。
“家主是问我为何要帮大爷挡那一箭?”
仲溪午没有回答,算是默认了。
华浅道:“自然是因为大爷与我是夫妻。”
可显然,这个理由仲溪午并不相信,“可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,相差甚大,这一点儿你自己知道吗?”
这话一听就是在怀疑自己在祭祀大典上的一举一动,或者说,这人该不会是怀疑祭祀大典上那一切都是她搞出来的吧?
想到这儿,华浅更是惶恐,“还请家主明察,我如果真要想做什么,也定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谋算,而且,眼下我已经嫁进了仲家,只要安分守己,日后仲家和大爷也不会亏待与我,我何须再弄出那么许多事情来。”
这番话也算是向仲溪午表明了自己的决心。
见华浅面上神色不像是在说谎,仲溪午这才伸手将人给搀扶了起来,“好了,你先起来吧,身上还有伤,就要好好休息。”
华浅刚站起身,便看见了仲溪午身后的那个大夫。
“这是……”
仲溪午道:“之前看你中了箭,就想着索性带个大夫过来,给你好好诊治一下。”
华浅没有拒绝,她觉得仲溪午既然已经将人都给带来了,那想必是一点儿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留。
大夫诊治的结果和之前的没什么区别,就是让好好休息,这样有利伤口的愈合。
怀疑就是怀疑,不管对方用了何种掩饰的法子,华浅觉得有些委屈,明明她都做了那么多,可这些人对她却只有怀疑和猜忌。
说来还是真好笑,有些人什么都不用做,就可以轻易博得人的信任和喜欢,而有的人却费尽心思得到的却是怀疑和揣测。
见华浅面上委屈,仲溪午想说什么,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,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过来质问华浅了。
就在仲溪午犹豫不决之间,牧遥找了过来。
“家主,大爷在正厅里有事相商,还请家主过去一趟。”
仲溪午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华浅,而后转身走了。
华浅和仲家大爷闹翻了的事情很快就在下人之间传开了,院子里的下人都是些势利眼,在得知华浅不受仲夜澜宠爱之后,便开始撂挑子不干了。
很快,华浅的院子就变的荒凉了起来,院中到处都是落叶,看上去竟像许久未住人的模样。
华浅靠在门框上,盯着有些荒凉的院子看着,出神儿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。
不过,虽然这些天,没人来看她,可却有不少的珠宝进了她的院子里,起初,华浅以为那些珠宝是仲夜澜派人送过来的,为的就是报答她的挡箭之恩,可后来,经过仔细的打听,华浅这才知道她又自作多情了。
那些珠宝并非是出自仲夜澜之手,而是她的哥哥华深派人送来的。
也不知怎定,她受伤的消息传回了华家,她的哥哥和母亲带着东西上门想要探望,却被仲夜澜给赶了回去,甚至还对她的家人说了狠毒的话,吓得她的母亲和哥哥从那以后便再也不敢登门了。
虽然不能来探望,可自己的哥哥倒是时不时的送了好些珠宝来,说是看见这些珠宝,会让她心情高兴一些。
华浅听完千芷这么说,心里感到一阵憋屈且大怒,“千芷,我们去找大爷吧。”
千芷还以为自家小姐是想要挽回大爷的心,便高兴的点头答应了:“好,我们这就去。”
待华浅来到仲夜澜的院子中,想要见仲夜澜一面,却被牧遥挡在了门前。
“大爷不想见你。”牧遥一脸冷漠的对着华浅道。
华浅看了她一眼,没有与牧遥争辩什么,而是就站在了院子中,大声冲着屋子里的仲夜澜喊道:“我、华浅,今日自请下堂。”
一句话将院子里的人都震惊到了,纷纷一脸不可思议的朝着华浅看了过去。
千芷更是跑去了自家小姐面前,“小姐,你在说什么啊?”
华浅挣脱了千芷拽着她的手,一脸认真的对着屋子里的仲夜澜再次道:“我刚刚说的话都是经过认真思考的,并非是想借此要挟什么,如果大爷不相信,大可以随我去长公主面前走一趟。”
屋子里,仲夜澜原本以为先前华浅说的自请下堂,只是一种反抗,想要用此来逼他就范。
可现在听闻华浅说要他跟着一起去长公主跟前,这一听就是铁了心想要与自己和离了。
仲夜澜此时的内心矛盾极了了,在听了华浅之前说他们会成为夫妻全是基于她的算计一事之后,他的心里就对华浅便有了疙瘩。
但是现在听见华浅如此干脆的提出要与他和离,仲夜澜心里却又开始不得劲儿了。
凭什么,她想如何就如何?
这么想着,仲夜澜心里便有了主意,他就那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,盯着房门看着,不说话,也不打算站起身将房门打开。
屋子外,牧遥站在房门口,在听见华浅说的那些话之后,心里竟然生起了一丝希冀,她多么希望仲夜澜能出来与华浅当面对质,或者说是答应华浅的请求。
可惜,没有,房门一直到华浅离开后都是紧闭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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