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声渐歇,叶蝉衣的指尖微微发颤。

她望着眼前人紧蹙的眉峰,想起这些日子他默默安排物资调配,深夜陪她核对药方,为了让她多睡片刻,甚至偷偷命御膳房将汤药换成甜羹。

“我会派暗卫时刻护着你。”

萧云寒见她动摇,顺势将她揽入怀中,“我们一起去,你主内,我安外。大璃国需要你,可我......”

他顿了顿,气息拂过她耳畔,“更不能没有你。”

翌日,京都城门大开。

叶蝉衣身着素白衣袍,一身干净利落的简单装扮,更衬得她英气逼人。

浩浩荡荡的队伍中,除了随行的侍卫,有太医院的所有太医,还有她在京都特意招募的不少医术高明的大夫。

依着她对此疫病的了解,一早就派人大肆收购了对症的药材。

此刻,满载药材的马车辘辘作响,太医和大夫们背着药箱神色凝重,而最末的几辆马车上,是叶蝉衣特意命人缝制的简易防护服。

马背上的女子回眸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,喃喃自语起来。

“阿寒,保重,等我回来。”

下一刻,叶蝉衣决绝回头,“驾”的一声,骏马嘶鸣着扬起前蹄。

风卷着黄沙掠过,她忽然想起现代那些逆行的医护人员,而此刻,她与心爱之人并肩,亦要为这片山河拼尽全力。

官道上烟尘滚滚,载着希望与牵挂的队伍,朝着疫区疾驰而去。

与此同时,原本躺在龙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,倏地睁开了眼,然后缓缓坐了起来。

龙榻上的鲛绡帐无风自动,萧云寒指尖微微蜷起,在锦被上烙出几道褶皱。

喉间残留着银耳羹清甜的药香,今早叶蝉衣俯身吹凉羹汤的模样在眼前挥之不去。

她睫毛扑闪如振翅的蝶,樱唇轻抿着道:“这是御膳房新制的甜汤”,耳尖却不受控地泛起薄红。

“演技倒是愈发拙劣了。”

萧云寒喃喃低语时,又好气又好笑,恐怕连自己都未发觉他眼里的宠溺都能将人溺毙。

他撑着床头坐起,玄色中衣松垮垮地半敞着,露出锁骨处未愈的擦伤。

那是昨夜在疫区巡查时,为护一名小太医被失控的马车剐蹭的。

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伤口,唇角却止不住上扬,恍惚又见她昨夜举着药碗守在榻前,明明急得眼眶发红,偏要板着脸训他“逞强”。

少顷,他抬眸间,眼神坚定而果决,“阿蝉,你恐我跟随发生不测,我又何尝不是?所以,我无法做到让你独自面对。”

前方或许是九死一生,但只要彼此相伴,再黑暗的夜,也终会迎来破晓的光。

再说叶蝉衣那边,快马加鞭一日一夜,中途未曾歇脚,终于在次日晌午抵达了重灾区。

即便早就预料此地的情况不容乐观,但亲眼见到的那一刻,才发现疫情的发展依旧超出了他们的预料。

越来越多的百姓感染,恐慌的情绪在民间蔓延开来。街头巷尾,人人自危,商铺关门,街道冷清。

原本富饶繁华的江南水乡,俨然成了一座“空城”。

叶蝉衣当机立断,派人加强了各地的管控,限制人员流动,防止疫情进一步扩散;同时,组织人手搭建临时医棚,安置病患。

她诊断了好几个病人,结果和她预想的一样,果然是在现代曾经经历过的疫病。

与此同时,她脑海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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