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雾散尽后的第三日,阴山草原迎来了十年未遇的春汛。

温南枝踩着陆澈新打的木屐走过田埂,狼齿项链上的暖玉粟米坠子蹭过膝头——那是用化解紫雾时凝成的暖冰打磨而成,此刻正随着她的步频发出细碎的嗡鸣,像极了粟米灌浆时的轻响。

“陆澈!你看这株双生粟米!”她忽然蹲在田垄间,指尖拂过两株根茎交缠的粟米秆,穗子上的谷粒竟泛着淡淡的金红,“发热的粟米真的能长成双生穗!”

远处传来护粮剑鞘撞击石板的声响。

陆澈提着食盒走来,甲胄上的粟米纹银线在阳光下亮得晃眼——自紫雾退去后,所有沾过双生纹暖流的物件都染上了暖意,连他的护粮剑在出鞘时都会带出粟米香。

“小稷他们在粮仓旁挖了暖泉,”他打开食盒,里面是用暖瓷碗盛着的粟米粥,“说要给新种的粟米浇‘同心水’。”

温南枝接过粥碗时,碗沿的粟米纹突然发烫。

她想起昨夜陆澈在烛光下替她描摹腕间的暖疤,指尖划过纹路时轻声说:“初代家主的手记里说,双生纹化雾后会留下‘暖印’,能让相爱的人感知彼此的体温。”

此刻碗沿的热度正与他掌心的温度同步,像极了紫雾中他用暖流包裹她时的触感。

“对了,”陆澈忽然从食盒底层摸出个油纸包,“扬州来的商队捎了封信,还有……”

半块船形的粟米糕躺在油纸上,饼面用糖霜描着新的双生纹——这次不是冰冷的紫雾印记,而是发热的暖纹,每道弧线都像陆澈笑起来时的眼角。

温南枝咬下一口,忽然尝到夹杂在糖霜里的细碎颗粒:“这是……”

“是皇陵地宫的粟米碎。”陆澈替她擦掉嘴角的糖渍,指腹在她唇上多停留了一瞬,“商队说,去年你落下的荷包被守陵人捡到了,里面还留着当年煮甜粥的粟米。”

风吹过新垦的粟米田,刚冒出的嫩芽泛着暖光。

远处小稷们的呼哨声突然变了调子,混着蒙语的长调飘来:“暖粟米,绕根生,护粮人,心同温……”

温南枝顺着声音望去,只见七名少年正围着暖泉跳舞,每人手里都举着用暖冰雕成的粟米灯,灯光映在泉面上,晃出满池跳动的金纹。

“他们在祭‘暖泉母巢’。”陆澈握住她的手走向泉边,护粮剑鞘与她的鲛人银链碰撞出清响,“紫雾退去时,母巢化成了这眼暖泉,泉底还沉着块会发热的粟米晶。”

泉面突然泛起涟漪。温南枝俯身望去,只见水下三寸处躺着枚半透明的粟米晶,里面清晰映着她与陆澈交握的手。

正是当年“双生同辉”时凝成的那枚,只是此刻不再是冰冷的水晶,而是像块裹着暖阳的琥珀,每道纹路都在渗出暖意。

“小稷说,这是初代家主留给咱们的‘同心印’。”

陆澈的声音忽然低下去,他从袖中取出个锦盒,里面是对暖玉粟米戒,戒面刻着“双生同归”的古篆,“本来想等秋收时……”

“现在就很好。”温南枝替他戴上戒指,暖玉贴着皮肤泛起微痒的暖意,“你看,戒指的温度和你掌心一样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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