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云阔眉心一动,很快脱口而出:“上官丞相?”
卫潇潇开始缓缓讲述丞相的谋反之意,在讲到他们为了调查苏怜儿的死因,前往那个昏黑的地下长廊,目睹到那些由小男孩养成的可怖巨灵时,楚云阔和顾霜染的面孔全都变得惨白。
“我大周皇城之内,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!”
卫潇潇沉默。
她小心地隐去了一些事情,比如黎越的皇子身份。
虽然楚云阔是个好人,但他毕竟是太子,皇室内部厮杀残酷,她不想让楚云阔对黎越多一重忌惮,那无疑会让黎越的境地变得危险。
于是,卫潇潇只说上官公子忠心于皇室,不愿谋反,于是与父亲产生了很大冲突,所以才被上官丞相关到这里。
在地下长廊和巨灵的剧烈冲击下,楚云阔和顾霜染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。
“至于京郊水牢……”
这一层事情反而是最好说的,不涉及卫潇潇和黎越的切身利益,于是卫潇潇简要地说了腾蛇和老吴之间的爱恨情仇。
楚云阔听后感触不深,倒是顾霜染眸光微动,似乎很受触动。
“那具穿着大红喜服的女尸,就是腾蛇么?”
卫潇潇点头:“她叫玉三娘。”
顾霜染没再说什么,倒是楚云阔提醒道:“既然如此,审问狱卒时需要多加小心,分出哪些是朝廷招来的人,哪些是玉三娘的土匪手下。”
顾霜染颔首:“这些需要大量人力,左右这些人现在都被控制住了,等我们接回羌国使节团,我再派大理寺的人前来处理。”
很快,便是两国相见的日子。
以楚云阔为代表的欢迎团队,和以木戈为代表的使节团,各有各的紧张,只有卫潇潇和黎越这两人心怀鬼胎,只盼着快点见面。
第二日傍晚,夕阳如血,羌国的船队来到了画舫旁。
然而登上画舫的,只有木戈及其属下,并不见相亲女主本人若颜帝姬。
木戈对此的解释是,他久闻周朝风俗,男女成婚前彼此相看是大事,因此不可在船上草率地对待,需到京城后再在皇帝的见证下完成。
事实上,木戈的心思很简单——他只是单纯地怕若颜帝姬闹事。
若颜帝姬抄了三十遍清心寡欲的兰经,没抄出一点儿成果,脾气反而变得更暴躁了。
其实也难怪,这三十遍里,每遍的字迹都不一样,估计全是手下的苦命侍女帮她写的,大公主本人只是憋在小房间里骑不了马,斩不了狼,于是肝火越来越旺盛。
她天天在床头擦她那把巨剑,擦得木戈一颗老心脏颤颤悠悠,生怕让若颜帝姬现在上画舫,她当场就提着剑朝那位与太子相好的姑娘杀过去了。
保守起见,木戈作为相亲代言人,自己上了画舫。
而楚云阔这边,明面上也只有自己,顾霜染和卫潇潇都穿着侍女的衣服混在暗处。
一席饭吃得非常冗长,双方互相赠送土特产,小厮掐着嗓子汇报礼单,汇报了快一个时辰,明珠玉器丝绸茶叶,好不容易汇报完了,双方又各自表演节目——一会儿是羌国的大汉击鼓高歌,一会儿是大周的舞姬跳竹枝舞。
总之就是一方表示有幸前来,另一方表示热烈欢迎,木戈和楚云阔都是打官腔的高手,酒敬了一轮又一轮,没完没了。
角落里,卫潇潇和顾霜染默默划水摸鱼。
卫潇潇本来极为期待能看见黎越,发现黎越没来后,虽然失望,倒也在情理之中——羌国捡到黎越后,肯定将他当作一张暗牌,不可能这么快就打出来。
于是她将注意力放到了水果上,水晶果盘上的果子被她咔嚓咔嚓吃了好多。
顾霜染倒是一直没怎么说话,卫潇潇注意到后,有点疑惑:“有心事?”
顾霜染摇摇头,沉默片刻后,开了口:“我在想腾蛇的事。”
后面的话,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“想她也算巾帼枭雄,却最终困于情爱,终是不值。”
卫潇潇心里微微一动。
这不是原着中的顾霜染会说的台词。
原着里,她没有和玉三娘产生过交集,这时候已经在快快乐乐地和太子殿下谈恋爱,并不会去想这种问题。
蝴蝶效应渐渐变大,难道自己也在悄无声息中,改变了顾霜染的成长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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