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小稷们的民谣隐约传来,唱着“暖粟米,绕根生”,风将最后一个音符吹到他耳边时,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。
“阿粟……”他声音有些发哑,伸手想碰她的小腹,却在半空中停住,指尖微微颤抖,“是……是因为前几日暖泉裂变时,那道暖光……”
“傻话,”温南枝按住他的手背,将它贴在自己腰间,“老巫医说,双生纹化作暖根后,护粮人的血脉本就该与土地共鸣。只是……”
她顿了顿,看着他瞳孔里的自己,“只是你每次守夜回来,总把暖手炉塞进我被角。”
“小粟米”三个字落下时,陆澈忽然笑起来,低头吻她额间的暖金印记。
他的甲胄冰凉,可唇瓣却带着暖泉的温度,吻落在皮肤上时,她腕间的暖疤与他眉心的印记同时亮起,汇成的微光在两人之间织成细网。
远处粟米拔节的轻响混着羊群的咩叫,忽然有颗饱满的谷粒从穗上坠下,落在他空置的掌心。
“前几日整理初代家主的手记,”他指尖碾着那颗粟米,谷壳上天然的纹路竟像极了婴儿的掌纹。
“里面提到护粮人与‘暖根’的契约——当双生纹滋养土地时,新的生命会在暖泉的祝福里降生。”
温南枝望着他掌心的粟米,忽然想起昨夜灯下,他捧着古老手记的模样。
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跳跃,念到“血脉共鸣”时,他无意识地揉了揉眉心的印记,目光落在她腕间的暖疤上,像在丈量什么。
此刻风卷起她鬓边的碎发,他伸手替她别到耳后,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垂。
“小稷们今早问我,”他忽然凑近,气息裹着粟米糕的甜香扑在她颈间,“说等‘小粟米’出生,能不能用暖泉的水给他煮第一口米糊。还说要把狼齿刀熔了,给孩子打对粟米纹的银镯子。”
“又胡闹,”温南枝嗔怪地看他,嘴角却忍不住上扬,“狼齿刀是护粮人的信物,哪能随便熔了。倒是你……”
她顿了顿,伸手抚上他眉心的暖金印记,“前几日守夜时是不是又偷偷去暖泉边了?老巫医说你眉心的印记比往常亮,像是引了太多暖泉的灵力。”
陆澈握住她的手,放在唇边轻轻一吻。
暖玉戒指与她腕间的银链相触,发出清越的声响。
他想起昨夜三更,独自坐在暖泉边时,看见泉底的粟米幼苗又抽出了新叶,两株幼苗的根系在水下交缠,像极了他与她交握的手。
那时他对着泉水许愿,愿这暖泉的灵力都化作她生产时的顺遂,愿“小粟米”能像粟米幼苗一样,在暖根的滋养里平安长大。
“孩子出生,”他忽然坐直身子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,“我要教他认每一种粟米的纹路,带他去看光之粮仓的图腾,还要告诉他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金黄的粟米田,最终落回她脸上,“告诉他,他的名字会刻在暖泉边的粟米石碑上,像双生纹一样,永远与这片土地相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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